黃羅探長今天可真是氣炸了。
理由無他。因為他那位一心想當護士的小表弟林佳穎在街上挨了一記悶棍,如今躺在醫院裡昏睡。林佳穎才剛從學校畢業考上了護士執照,今天正高高興興地首度要去某醫院就職,誰料一大清早走到巷口時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接近,正要轉身察看就是眼前一片漆黑了……說起來還真是倒楣,第一天上班不是自己走進醫院,而是被人抬入院的。
黃羅探長強壓下滿腔怒氣,坐在警局偵訊室裡瞪著桌子對面的李浩然。現在離案發時間還不到一小時。
「李先生,今天早上在天母東路發生了一樁搶案,一名護士被打昏在天玉公園入口附近,」黃羅直接切入正題。「這個搶匪拿走被害人的錢包,後來錢包在公園裡的灌木叢下尋獲,裡面的鈔票不翼而飛。」
「警察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啊……」李浩然搶著說道。
「我還沒說完。在天母東路上離天玉公園一個路口的地方設了一台測速照相器。在案發後三分鐘內,相機照到三台超速行駛的車子。」探長故意停頓了一下。「這就是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的原因。」
就在此刻,警員阿三把頭探入偵訊室。
「對不起,長官,」阿三說道。「醫院剛才來電說受害人有一點腦震盪,不過醫生說幸好不是很嚴重。」
「知道了。」黃探長繼續對李浩然發問。「李先生,說說看今天早上為何如此驚慌地開車超速吧。」
四十來歲、體型瘦小的李浩然乾咳了幾聲。
「警察先生,」他說道,「我沒有傷害任何人啊,我希望那位護士先生能趕快好起來呀。我是個生意人,我當時只是開車要去機場接客戶而已。」
「你住在那附近?」
「是啊。我六點半起床,不到七點鐘就趕著出門了。況且,我的時速只超過三公里,這應該不算真的有超速吧?」
黃羅偵訊的第二名嫌犯是三十歲出頭的銀行職員王富凱。探長把案情再重述一遍。
「你所說的行兇搶劫案跟我無關啦,」王富凱說道。「我前一晚帶著小女友去陽明山夜遊,一大早得趕快把她送回家,免得被她家人發現。後來我突然尿急,臨時想到天母東路附近好像有麥當勞可以上廁所應急,所以車速可能快了一點。」
「你沒想到可以到天玉公園去撒泡尿?」黃羅問道。
「喂,警官,拜託你好不好?」王富凱不悅地說,「我是在銀行上班的耶!好歹我也知道禮義廉恥的吧?」
第三名嫌犯名叫陳明理。塊頭雖然高大幾近一八○,但根據他自己的說法似乎是個溫柔的好人。
「搶案不是我幹的,我不是那種會恃強凌弱的人。每次看到護士我一定會過去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最尊敬她們這些白衣天使了。」陳明理的口氣十分堅定。「警官,我是專程北上來照顧我姑媽的。我照顧了她四天,如今她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所以今天吃完早餐後我就開車要回家了。」
「一大早就要走?看你執照上的登記資料,你的地址是在新竹?」黃羅問道。
「沒錯。我是保險業務員,我的工作本來就比較有彈性,何況我姑媽也是我的保戶,所以我更有必要好好來照顧她。對了,我根本就沒有超速!」
半個鐘頭後,黃羅把阿三叫進他辦公室。
「醫院那邊有沒有新的消息?」探長問道。
阿三搖搖頭,接著說道:
「打電話辦案的路人說沒看到附近有人,只看見被害人倒在人行道上。」
「三名嫌犯的車上有多出來的鈔票嗎?」
「很難判斷。三名嫌犯各自都帶有一疊現金,不過紙鈔表面太髒而無法摘取指紋。」
「不在場證明呢?」露出苦惱表情的黃羅再問。
「李浩然的家人證實他是在七點以前出門的。王富凱的女友起先支吾其詞,後來也坦承一切。陳明理的姑媽說辭和她姪兒符合,她還說她姪兒非常善良,連一隻螞蟻也不會忍心傷害的。」
黃羅探長默然了半?,無意識地拿起口供筆錄翻閱。
「長官,」阿三戰戰兢兢地說道,「雖然我們可以提供餐點--不管是早餐還是午餐--不過我想,這三名嫌犯已經表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不曉得我們還可以扣押他們多久……」
探長猛然站了起來。
「阿三,甭擔心了,」黃羅笑道,「你可以去釋放其中兩名嫌犯了。剩下的那一位嘛,就再帶進偵訊室吧。」
兇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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