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生意真是清淡,阿梅心裡這麼想著。她坐在收銀台前,抬頭看了大廳牆上的大掛鐘。這是今天下午她第十三次注意時間了。
阿梅是古物博物館的職員,負責的是禮品部的收銀工作,不過她同時還要兼看監視器,以防宵小趁人不注意時順手牽羊。六台監視器各自監看一條長走道,走道兩旁則是古物展示櫃,裡頭的商品都是可以議價賣出。
阿梅感到無聊地打了呵欠,順便瞄了一下監視器。突然間她發現第五號監視器的銀幕上方有亮光一閃,她趕緊定眼仔細觀看,原來是光線從牆上高窗照透進來;但是就這麼湊巧,她因而發覺到第五條走道上的某個展示櫃最上層的玻璃窗居然打開著。
阿梅心中一驚,連忙拋開手上的八卦雜誌,三步併成兩步衝向五號走道。和其他展示櫃一樣,專門放置古董錢幣和紀念章的櫃子原來應該是上鎖的,但是現在卻被打開了。阿梅檢查了壞損的搭釦和懸掛在上面的鎖匙。這是個意外嗎?莫非是搭釦剛好鬆脫了,引發好奇的顧客拉開玻璃窗湊近細看?或者,這會是一樁搶劫案件嗎?阿梅一邊思索,一邊赫然發現有枚價值不菲的日據時代古幣不翼而飛了。
阿梅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她先設法盡快把玻璃窗重新鎖上,然後回到前面的收銀台。那個出了事的展示櫃的負責人碰巧不在,阿梅別無選擇,只好馬上打電話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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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羅探長來到案發現場時,發現阿梅依然守在收銀台。三名顧客待在大廳裡,表情看起來雖不悅,但還算是勉強願意配合。
「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阿梅向探長低語。「這幾個人就是今天下午來逛博物館的所有顧客。我一打完電話報警,他們三個人就不約而同都要離開。我跟他們解釋說館內可能發生了搶案,所以務必請他們留下來配合警方調查。從那時候起,就沒有人離開過大廳。在這段時間裡,我一直盡我所能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以防哪個竊賊試圖藏匿偷來的東西。」
「處理得很漂亮。」黃羅對阿梅的機智應變十分讚賞。「在過去這十分鐘裡頭,他們做了哪些事情?」
離阿梅最近的嫌犯是個坐在椅子上看書的老先生。阿梅指著他說:
「那位是趙佳凱先生。他是本地的收藏家,每個禮拜會來逛一次看看有什麼新貨。他對日據時代的古物特別有興趣。當我告訴他不能離開時,他的反應沒有很生氣,反而是從書櫃上抽出一本書,然後就坐下來看他的書直到現在。」
第二位嫌犯是個外地來的陌生人。
「他說他是個生意人,來我們這裡是要拜訪一名客戶。細節我不是很清楚啦。總之,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沒戴手錶。這個人得知不能離去時顯得氣急敗壞,還跟我爭辯說他有個重要約會就快遲到了,後來他就走到大廳的公共電話前撥號碼。我就站在附近,雖然他什麼話都沒說,但我的位置足以讓我聽到話筒另一邊的聲音。原來他打去查號台問時間。打完電話之後,他就開始來回踱步,一刻也從未坐下來過。」
第三位顧客也是當地人。
「我認識她。」阿梅說道,「她可以說是我們的鄰居,就住在後面那條巷子,名字叫做鄭麗文。據我所知,那位太太以前從未來過我們博物館。她的先生已經車禍過世,她自己有一條腿不良於行,據說經濟狀況相當拮据,平常要靠街坊鄰居幫忙,然後拿些殘障救濟金過日子。我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進來這裡,或許是來打發時間的吧。自從我阻止她離開之後,她就一直坐在那張舊板凳上。」
黃羅探長走到舊板凳旁,看見鄭麗文悵然若失地坐在那兒。她右腳的褲管捲起來,正拿著一條軟膏之類的東西在塗抹膝蓋。黃羅探長依序分別和三位嫌犯交談,並且在得到三人的同意下,請阿三警員和另一位女警搜了他們身,而且整個大廳也仔細徹底搜查過了,但是就是找不到那枚失蹤的古幣。
「看來是我誤會他們了。」阿梅既失望又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他們三人身上都找不到古幣,而大廳搜尋後也是毫無收穫,說不定玻璃窗上的搭釦是突然斷掉鬆脫的,而那枚古幣或許是負責人自己取走的,只是我沒有被告知罷了……」
「長官,怎麼辦?」阿三警員問道,「要把他們全放了嗎?」
「且慢,」黃羅探長若有所思地說道。「整件事我又想了一遍。這三個人之中應該有一個是偷古幣的竊賊。我已經知道這個傢伙是誰了!」
兇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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